Sunday 5 January 2014

《生命中的美好缺憾》(The Fault in Our Stars)



冷得要命。

香港很冷。過去的三個月內,我走了兩趟日本。日本更冷。真希望我能去些暖和些的地方。天氣太冷,害我一放假就只想一直躲在被窩裡。後來有一天,我老媽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有點破的自行車,我才稍微活躍起來。話說我有一本續借了五次都還沒有讀完的書,總計是十個星期,那樣羞愧的事我就不公開是哪一本書了,反正沒看完就是沒看完。於是我跳上了自行車,一陣風馳電掣過後,我到達了萬惡的圖書館,跟友人F 做了歸還手續,當然又借了幾本書。(事實上,我根本沒有風馳,也沒有電掣。我和在半路會合,之後就一直推着車陪她走路。)

大約在半年前,我在萬惡的Tumblr上注意到 John Green,他的著作似乎很受年輕人的歡迎,大家不斷在引用和轉發他的文字。我也忍不住圍過去看,而且我喜歡那樣簡單、平易近人的名字,John Green,真是他媽的易記。但他寫了一本書名比自己的名字美麗一千倍的小說,叫The Fault in Our Stars。他媽的。誰能想出那麼美麗動人的句子?原來是莎士比亞。在莎士比亞的其中一齣悲劇《凱撒大帝》中,有一句對白是這樣的 "The fault, dear Brutus, is not in our stars, / But in ourselves, that we are underlings." 直接解釋的意思是那不是命運的錯,錯在我們,而我們只是軟弱的人類;即是說不是命運決定一個人的思考和行動,而是人的生存條件。嘩,好深奧。但其實用在John Green 的書上是神來之筆,因為那本《生命中的美好缺憾》正好是一個關於生存條件的故事。

主角Hazel 在十三歲時確診罹患甲狀腺癌第四期,而且癌細胞轉移到肺部,肺功能幾乎是零,她本來應該死了,也進出了好幾次鬼門關,但她接受了新藥實驗,新藥對百分之七十的病人無效,卻讓她的腫瘤縮小了許多,讓她靠着氧氣輸送管苟延殘喘。她勉強活到十六歲,變成一個憂鬱、發育不良的短髮女生。她的媽媽多逼她去參加癌症倖存者的小組分享會,她在那裡認識了Augustus——一個骨肉癌的倖存者。Hazel Gus 都是奇怪的孩子,他們很快就互相吸引了對方。但是他們都面對着各自、極不利的生存條件;Hazel的醫學奇蹟是不穩定的,她依然患癌,而新藥也究於有失效的一天,她會死,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日子;Gus 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,已經掉了一條腿,你可以說他是健康的,但沒有人能保證癌症不會復發。這種不穩定性令他們變成旁人眼中怪里怪氣的孩子,Hazel 迷上一本叫《莊嚴的痛苦》的書,她不斷地讀同一本沒有結局的書,因為沒有別的東西能更貼切地描述她缺氧的痛苦;Gus 用他的隱喻暗地裡對抗着自身的命運,他喜歡叼着一根香煙在嘴裡,他解釋「我把致命的東西叼在口中,卻不給它傷害我的力量。」


我個人認為這是一個好故事,至少它原本可以是一個很好看的故事。只是我覺得作者太強烈地表達他想傳遞的哲學理論,很多東西來得太直接,沒有舖排,對角色和情節的着墨太少,而我是個很怕聽(看)人說教的人,我基本上不太享受這本書。我知道好的作者是會邊說故事,邊帶出自己的理論,但我認為那是有前後之分,要先說故事,才講道理,而不是先講道理,再講道理。

其實我是很期待它的電影版,因為它畢竟是一個很好的故事,而電影有畫面有說話有音樂有顏色,它的表達方式應該能更多的抓住我的弱點,哈哈。


OK。」他說,「我得去睡覺,已經快一點了。」
OK。」我說。
OK。」他說
我咯咯笑着說「OK」,接着電話另一端沉默片刻,但沒有掛斷。我幾乎感覺到他就在我的房間裡,但又更加美妙,彷彿我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,他也不是在他的房間裡,而是我們兩人在隱形虛幻的第三空間中,只能透過電話前往。
OK。」經過漫長的時刻,他終於開口,「也許『OK』就是我們的『永遠』。」
OK。」我說。
——《生命中的美好缺憾》(The Fault in Our Stars)


(註:他們的一對戀人朋友喜歡向對方說「永遠」,在他們的語言中有「我愛你」的意思。)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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